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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与青梅妻(GL)——三月春光不老(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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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儒景厌,当世文坛最有资历的巨擘。

在他面前,淮纵不敢托大,俯身恭敬行礼:见过前辈。

自古文人不以权贵压人,只以才华论高低。今时今日,景厌亦当得起世人所有礼遇,他不紧不慢地看了眼淮纵身上轻薄的夏衫,笑问:侯爷这是要去哪儿?

去西山。

文人之中,犹以大儒景厌风骨最佳。

十二岁那年,萧行不满停兰台只能是男儿的主场,当众质问景厌:何以女子不能入台、斗酒、吟诗、奏乐?

一句话,不知引来多少人的反扑。

数不尽的苛责冷笑中,唯有景厌轻抚长须,不介意少年锐气锋芒。他一身布衣,含笑开口:若想,小友大可一试。

轻描淡写的口吻,压下所有浮躁议论。

而后萧行果然试了。

不仅试了,停兰台几百年的规矩都被她强硬地踩在脚下。一日之内,萧东陵才华横溢,声名鹊起。

而这些,若无景厌力排众议,饶是萧行是皇家郡主,想要文斗停兰台,恐怕也要费些周折。

也因了此事,淮纵格外敬重眼前的老人。

拦住马车的若是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淮纵大气地不与他计较。

一老一少,一个撑起了鸾国文坛的过去和现在,一个决定着锦绣华章的未来,长街之上,淮纵与他聊了几句,这才晓得景厌出现在此的目的。

长怀赋啊

当初写《长怀赋》纯粹是被岳父揍得太狠了,要转移一下注意力,抒发心底的苦。

这事景厌也曾问过,没想到还未死心。

她脸不红心不跳道:前辈以为呢?笔写我心,旁人非我,我亦非旁人,与其问我在写什么,不如思忖究竟看到了什么。

她说得正气凛然,景厌若有所思,须臾笑了起来:不错,小友言之有理。

淮纵心口一跳,果不其然,大儒拉着她的衣袖张嘴便是一顿夸奖,直夸得淮纵都要以为自己是文曲星在世。

八月的太阳烘烤着诺大的鸾城,淮纵额头浸出一层薄薄的细汗,碍于教养,却也耐心听着,不时回应两句。

好了,且去忙吧,改日老夫再邀小友小酌两杯。

淮纵如蒙大赦,面上不敢表现得太过轻松,噙着矜持的笑,轻轻阖首:纵,随时恭迎前辈大驾光临。

大儒笑着离去。

回到马车,淮纵小脸已是红扑扑的,细汗打湿了衣领,浮出点点水气。

和她相比,萧行简直不要太自在。

冰鉴摆放在长桌一角,右手边的果盘堆着整整齐齐的寒瓜,直看得淮纵牙疼。

她捂着心口幽怨道:你倒好,乐得清闲。

萧行顾自冲她笑:不然呢?

不然

好吧,你开心就好。

若让萧行与她一齐站在烈日下,她也舍不得。萧行生得冰肌玉骨,哪能受这等摧残?

实在抵受不住,便将外衫脱了吧。萧行慢悠悠道。

嗯。

青梅竹马的那些年,她也没少当着萧行的面换衣服,淮纵瞧着她柔和的侧脸,笑得比山野里盛开的小花还灿烂:你来帮我?

萧行瞥她,刚要拒绝,视线不自觉落在淮纵勾人的细腰,于是那些话堵在喉咙再也张不开口。

她曾亲手抚摸过那腰,晓得是怎样的触感。

凡事禁不得想,萧行意动得睫毛轻阖,片刻睁开眼:过来。

清清淡淡的两个字,听得淮纵眉开眼笑,她顺从地坐在榻沿,惬意地眯了眯眼睛。萧行有多矜持守礼她是知道的,而她越迁就,越证明她心里有她。

若不然,高贵出尘的萧郡主,怎甘心为他人驱使?

能教一个惯来禁欲的人犯戒动念,这才是本事。

白皙温软的手掌慢吞吞搭在毫无瑕疵的玉带上,淮纵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开始患得患失。

萧行会喜欢吗?

她可没忘记先前萧行故意在她腰腹占便宜,年少时做什么都不为过,可如今她们长大了,看久了萧行凡事淡然的模样,她想看她眼睛里泛开不一样的颜色。

她想看一看,不一样的萧行。

马车平稳地往前行驶,冗长的朱雀大街,偶尔有几粒碎石子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趁着车轱辘碾过石子,车厢微震的档口,淮纵身子软绵绵地倚在萧行怀里,她的下巴搭在那薄而窄的右肩,语气无比诚恳:抱歉,一时没稳住。

也不知萧行有没有信。

聪明的萧郡主眸光动了动,再开口,声音沉而稳:你一身汗味,还往我身上扑,淮纵,你故意的是吗?

汗味?淮纵耳朵尖都窜上一抹红,她只想逗弄萧行,并不想熏到萧行啊。

刚要退开,却被人按住脊背:前方再走三百步还有一处洼地,别动了。

鼻尖满了女儿香,静默无言,直到车厢再次轻微地颤动,两人这才慢吞吞分开。

淮纵抬起衣袖仔细闻了闻:这味道还行吧?

萧行不说话,总不好说她只是害羞了。淮纵这人比那些世家女还要讲究,身上香香的,清冽,像夏日镇在水里的柑橘,如冬天开在风雪里的梅花。

她就是想多抱一会。

谁让淮纵自己送上门来呢。

凛春侯心里微囧,嗅来嗅去,落在萧行眼里,就差化身成猫给自己舔毛了。她眸子藏着笑,不好表露出来,指节微动,缠在腰间的玉带被解开。

汗水顺着喉咙划过锁骨,漫进更深处,萧行慌得不敢再看,快速为她褪去外衫,扭头拿了竹签子往嘴里喂了口寒瓜。

她得消消火。

我也吃。

萧行咽下寒瓜,嫌弃道:你怎么什么也吃?

热。

斯文秀气的小侯爷着了里衣不敢凑她太近,她是真得热,心里热。刚才被萧行抱着,她

淮纵沮丧地吸了吸鼻子:给不给吃嘛~

啪嗒。

刚被拿起来的寒瓜重新掉回果盘,萧行眯着眼:好好说话!

要命了,堂堂凛春侯撒起娇来怎么这么萧行背过身松了松衣领阿纵那样子好可爱!

没再听到其他动静,萧行开始反省刚才的语气是不是太凶,扭头见淮纵巴巴望着她,确切来说,是望着她手里的寒瓜。

为了哄她,萧行将寒瓜递过去:呐,正好我还没动呢,给你吃。

淮纵更加委屈了。

她想吃的是寒瓜吗?

她是想和阿行接吻啊!

淮纵默默捂脸,狗腿似地接过那条寒瓜,尝了口,笑道:好吃!

没了外袍掩饰,越发显得她骨节伶仃,萧行没忍住将果盘一股脑推过去:好吃就多吃点,看你瘦得。

瘦是事实,但她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强大力量。将门出身的孩子听不得被人嫌弃弱,淮纵不服气道:瞧不起谁呢?本侯用一只手就能护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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