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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骨疗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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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听见趴地一声有东西倒地。

姚述回头看,放在最外的沙漏滚落在地,细细的流沙像把流淌的时间凝固着打碎了,姚简就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站着,她空洞的眼睛盯着他,有窒息的死寂。

李继红终于从屋子里打完长途电话,她惊喜地给口干舌燥的自己倒水,“刚才和你爸商量啦,除夕前他腾出一整天,咱们去趟市里的森林动物园,之前光去过一次,我看你们都不过瘾,这回好啦……你们还记得吗?”

她慈爱地笑着,去接过姚简手里的袋子,包装外的灯笼血红亮着,她这才注意到倒地垂死的沙漏,连带着玻璃都四分五裂。“怎么摔坏啦?”她茫然地问,这才发现气氛的僵化,“怎么了这是?”

老旧的楼梯仿佛承受不了密集的脚步,每下一步都有梦中如坠深渊的惶恐,身后淇淇叫了声姐,连李继红也情急之下叫她姚简,那悬空追来的声音肝肠寸断,好似哭丧的唢呐,响地她如同被刀子割碎了耳膜。

声音中没有姚述是时下她唯一的宽慰。

姚简想,永远别再见他才好。

天色渐暗,她一走就是大半天。

车水马龙的大街两侧乘着厚雪的大榕树伸出枯黄的枝桠,挂着几只祈求平安的红绳,随夜风而呼啸着摇动。

姚述坐上公交车,春节前已年味十足,火树银花持续到凌晨,把白昼欠的精气神百倍偿还给午夜。

广场舞的阿姨拿着秧歌的粉绸扇,偌大一个城市挤满了人,犹如大海捞针,他半闭着眼睛,等待电子声下一次无情绪的报站。

自动报站声和姚述差不多,姚简这样认为,连放狠话时,语气都是那么刻板没有起伏。

小男孩问她,“你怎么了?”

姚简说,“我想我爸了。”

“你都多大了。”

“多大也得想家啊。”

“我就不想回家,老念叨,我耳根子都听折了。”小男孩抱起自己的滑板,“你家不住附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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