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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了不少人前去寻访,只不过一直是想找到龙苒,再续仙缘。却没想到龙苒早已去世,龙隐长到了这么大。

除了翟小猴以外,龙隐不喜欢被任何人接近,想推开他,但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听着他哽咽的抽泣,又觉得难过。原来有父亲的感觉是这样,恩……不怎么好,龙隐觉得烦恼。

在皇帝的苦苦哀求下,龙隐同意在宫中住上一段时日,也许一个月,也许半个月。他不想久留,皇帝却不肯放他,欢欢喜喜地命人收拾了一直空着的仓葭宫给他住,这是自他登基后就准备出来给龙隐的母亲住的,没想到现在才派上用场。

仓葭宫景致幽美,与别处宫苑不同,广植花木,又有小湖假山,亭台楼阁,行走间移步换景,美不胜收,皇帝一连几日都陪龙隐住在这里,不停地跟他说话,惊讶于他的博学多才,也惊讶于他的不通世事,念着他的母亲,对他喜爱到了心眼儿里去,越来越舍不得放他走,龙隐一提要走他就眼泪汪汪――倒不是皇帝喜欢这样示弱,而是威逼利诱对龙隐都毫无作用,只有眼泪攻势还能起到一点点的牵制,龙隐毕竟还没有冷漠到对一个老人的悲伤视而不见。

唉,这孩子,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喜欢荣华富贵呢?只要他肯留下来,哪怕要皇位也不是不可以,为什么他一心只惦记着那只赖皮臭猴子呢?皇帝不满,非常不满,所以翟小侯进宫求见的时候,他坚决不见,直到翟小侯晕倒,他也只是派人送到皇后那里去,不肯见他。

最后,还是皇后亲自苦苦央求,皇帝也想了解一下龙隐跟他究竟有什么瓜葛,这才宣他觐见。

当然龙隐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只是觉得住在宫里闷得慌,又想念翟小猴,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他身边去。要不是皇帝威胁说不得他的允许龙隐不许离开,否则就要找翟家的麻烦,龙隐才不管他是不是父亲呢,早走掉了。

才不过几天而已,龙隐却觉得度日如年,对父亲的感觉进一步恶化,对小猴的思念进一步加强,他已经在考虑怎么把翟小猴一家人都带走,远走高飞,永绝后患了。

正想着,屋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那是……屋门「呼」地一声被推开,一个人满脸惊喜地站在门口,翟小猴!

「龙隐!」翟小侯飞扑进来跳到龙隐身上,捧着他的脸一阵乱亲,又哭又笑地叫他:「龙隐!龙隐!

亲亲!美人!想死我了!」龙隐热切地响应他,心里也非常激动,翟小猴终于来看他了啊!手里抱着他温暖而年轻的身体,被他热烈的亲吻弄得浑身发热,这感觉是多么好。

皇帝站在门外看他们亲热,脸色不豫,看龙隐现在笑得像盛开的花朵,一点都不冷漠,哪像对着他时一脸的不情愿。哼,这只赖皮猴,居然抢走了我最出色的儿子的心!皇帝嫉妒了。

「翟赜!」皇帝开口,语气不善,「龙隐你也见到了,办法该说了吧?」要不是为了得到解决两个儿子争位这件大麻烦的好办法,皇帝才不会向翟小侯妥协,同意他来见龙隐。

翟小侯气喘吁吁地道:「急什么!我们还没叙够旧呢!」龙隐听他提到叙旧,顿时又想起几天前那激烈无比的「叙旧」来,手上一紧。翟小侯尖叫一声,又哈哈大笑,用下身蹭蹭他,邪笑道:「想我了吧?想到什么程度?」皇帝再也看不下去,怒气冲冲地过来拉开他们两个,斥道:「翟赜,你给我离他远一点!」翟小侯不满地道:「凭什么?就算你是我的丈人老头儿,也不应该拆散我们浓情蜜意的小俩口啊!」皇帝气得一阵阵头晕,狠狠给他一脚,骂道:「你给我闭嘴!」翟小侯还没来得及躲,身体一轻,又被龙隐抱起,闪开了皇帝的脚,龙隐脸色不悦地瞪着皇帝,就算他是父亲,也不可以踢打他的小猴!

翟小侯见他跟皇帝对峙,心中大乐,笑道:「亲亲,不用担心,你的爹我的老丈人只不过是吃醋了,不会真的伤害你夫君我的。」皇帝脸上黑云笼罩,怒道:「你说什么?!」翟小侯吐吐舌头,笑道:「人家闺房的私事,您当长辈的就不要细打听啦!」皇帝气得一口血升上来,勉强又咽下去,对龙隐道:「你先把他放下!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翟小侯自己跳下来,笑嘻嘻地道:「有情人终成眷属,管他是两个男人还是两个女人,真心相爱就好了呀。」见皇帝已经处在暴走边缘,他识相地咳嗽了一声,正色道:「好了,现在我跟亲亲……呃,我跟龙隐要谈如何解决太子哥哥和成王哥哥的事,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兄友弟恭,相敬如宾,百年好合。」皇帝扶住旁边的桌子站着,他已经气得头晕眼花了,哼道:「什么百年好合!」「嘿嘿,总之,是让他们谁也离不开谁,一起长命百岁的好办法。」「好,你快说!要是办法不好,我还是砍了你的头!」皇帝口气狠厉,实在是看不惯儿子把这小子护在手心,却对老父横眉冷对。

龙隐一瞪眼,翟小侯忙安抚住他,对皇帝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得好好商量商量,没有个三天五天的,商量不出结果。」他看一眼外面,又道:「您还得把所有闲杂人等都撤走,我们商量的时候,可不能传入外人之耳。」皇帝冷笑道:「商量什么?在哪里商量?」严喧后来都跟他禀报过了,是在哪里、什么情况下捉到了龙隐,得知儿子跟这只赖皮猴居然有那种关系,皇帝心里极端地不舒服。

翟小侯心道:当然我是希望在床上商量啦!不过情况不允许,他只好道:「既然您不同意,那我们长话短说,就一会儿好了,不过您得避一避,嘿嘿,我们商量的事,可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不然就不灵了。」皇帝恼道:「就现在说!」翟小侯一摊手,无奈道:「变戏法儿总得提前准备一下,是不是?您不给我们这个机会,这戏还怎么演呐?」皇帝无奈,只好恨恨地拂袖而去,翟小侯问龙隐:「周围还有人么?」龙隐凝神感知,摇头道:「没了,最近的也在十丈之外。」翟小侯这才放心,扑上去又搂着他一阵啃咬,险些就热烈到两个人直接进入战况了,总算一丝理智牵着他回到现实,喘着气按住龙隐的手,低声道:「等等,先说正事。」龙隐不满地抬头看他,白玉般的脸已染上了红晕,美得眩人眼目,翟小侯拚命闭上了眼睛,咬牙切齿地道:「正――事――要――紧――啊!」龙美人想要他,他也想要龙美人啊,该死的,要不是为了以后的长治久安,他才不舍得现在推开龙美人哩!

龙隐有点恼火地放开他,坐在椅上,问道:「什么正事?」翟小侯跳上他的腿坐着,硌到了一个硬硬的部位,邪笑起来,一手握住那里抚摩,一边道:「嘿嘿,就是你两个哥哥的事。」龙隐微微皱起好看的眉,他刚承认有了个父亲,对哥哥弟弟可还没有一点概念,唔,翟小猴摸得他好舒服……翟小侯把目前两兄弟争位的事情简单给他解释一下,道:「你看,就是这样了。」他看着龙隐。突发奇想道:「龙隐,你那些兄弟们没一个及得上你出色,要不然我帮你把这皇位夺过来?」龙隐道:「夺过来做什么?」翟小侯一想也是,夺来做什么?龙隐当了皇帝,说不得要被政务缠身,哪能像现在这么轻松快乐?更说不得要有三宫六院,却叫他如何忍得?他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又道:「其实要想让太子哥哥和成王哥哥相安无事,甚至都盼着对方长命百岁,也不是没有办法。」看着龙隐疑问的眼光,他不怀好意地笑笑,手上一紧,「咱们多商量一会儿,让你老爹好好着着急,哼,想从我翟小侯虎口里夺走美人,不让他上点儿火可不符合我翟赜一贯的作风!」龙隐一笑,立即搂住他热烈亲吻,刚才翟小猴已经摸得他火起,现在哪里还会客气,双手伸进他衣服里去,屋中顿时烽烟再起。

御花园中,月白风清,太子和成王面带微笑,在皇帝面前扮演兄友弟恭,虽然暗地里争斗得不可开交,在父亲面前,还是要做一做姿态的,因为谁都知道,皇帝不喜欢阴险毒辣的人,也不喜欢兄弟相争。

今上继位前,也曾有兄弟继位纠纷,其中有两位皇子先后因此丧命,因此他登基之后,一直想避免兄弟相争的惨剧,可惜天下龙椅只有一把,自认智勇过人者岂能不争?就算他们自己不争,每个人身后都有一批追随者在出谋划策,那些人又岂肯不争。一朝天子一朝臣,大臣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也都会不择手段地把自己看中的皇子推上皇位。朋党之争,历朝历代,概莫能免。

皇帝向左看看太子,敦厚文雅,喜欢;向右看看成王,雄姿英发,欢喜。两个儿子,都是他心之所喜,都有过人的才能与智谋,不论哪一个执掌天下,都可以开一世之太平,然而为什么偏偏他们生做了兄弟呢?又为什么偏偏生在皇家!难道是命中注定不可同生于一片青天之下么?

皇帝心中戚戚,多年来他想尽办法要化解两名爱子之间的矛盾,希望他们一个成为明君,一个成为贤王,君臣相辅,相安无事,然而始终无法奏效。别的皇子也还罢了,太子和成王却势均力敌,谁也不甘屈居人下。他们一个是前皇后遗子,年长而贤德,身边有一群忠诚老臣辅佐:一个是今皇后独子,文成武就,身边有一群新臣及武将支持,特别是他的舅舅翟治身为抚远大将军,手下兵精将广,势力不容小觑,是成王争储的一大助力。

太子与成王互敬一杯,谈笑风生,又向老父祝酒,祝他长寿安康,永享太平,皇帝闷闷不乐地喝了这杯酒,叹息道:「你们若是真心安慰朕,便当尽弃前嫌,握手言和。古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要你们两兄弟齐心合力,这天下还有不太平的么?要是你们离心离德,为储位争得你死我活,不论哪一个出事,为父的难道还能长寿安康?」太子与成王都是一惊,皇帝曾多次示意他们和平共处,却还从未这样挑明了说。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意,两人都尴尬陪笑,不敢随便开口。

皇帝犀利的目光在他们脸上巡视了一遍,微笑道:「我知道你们其实都很敬佩对方的才德,也很关心对方,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难道还能叫外人教唆着去伤害自己的手足?」太子与成王立即点头称是,脸上都挂起真诚的笑容。

皇帝又道:「我老了,一直在考虑今后大统的传承,交给你们哪一个我都放心,可是,究竟交给哪一个呢?」他的目光从太子转到成王,又从成王转到太子,两人心中忐忑,都摆出最诚恳孝顺的样子面对父皇。

皇帝叹了口气,道:「我真是拿不定主意。」两兄弟心下暗愠,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又想到皇帝向来精明沉稳,在储君问题上从未明确表态,现在怎么突然这样说?他们疑惑地望着皇帝,等他下文。

果然皇帝仰首望天,良久才转回目光,对两个儿子道:「咱们父子很久没有单独相处了,今天这里没有一个外人,咱们暂且抛开皇家的身分,来叙一叙亲情。」他慈爱的目光在儿子们脸上拂过,微笑道:「你们都是我的爱子,我爱你们之心没有任何偏差,他一指太子,道:「十年前我突然生病卧床,你衣不解带,日夜服侍,每一碗药,你都亲自尝过了才奉给我,为查验病情,还亲自观察我的大小便,与御医仔细商榷药方,直到一月后我痊愈,你自己却累得病了一场,半年才好。」太子眼中浮起热泪,哽咽道:「没有父亲哪来孩儿,父亲的安康便是儿子最大的心愿了。」皇帝点头,又指着成王道:「八年前刹利犯境,长驱直入数百里,夺我子民财帛无数,当时正逢江南水灾,西北旱灾,我日夜临朝,心急如焚,你以弱冠之龄慨然领兵出征,浴血奋战三年,将刹利大军赶出边境,且占领刹利七城,俘虏敌兵四万,凯旋而归,一举树我国威,安定边境,使周边各国,争相来朝,这些年来边境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国库渐渐殷足,你实在功不可没。」他伸手拉住儿子的手臂,叹道:「你战中负伤,几乎失去这条臂膀,你可知道,伤在你身,同样痛在为父心上啊!」成王虎目含泪,跪下抱住父亲双膝,泣道:「尽忠为国,是儿子的本分,让父亲担心,是儿子不孝。

」皇帝抚着他的头道:「你哪里是不孝,你是大大的孝了,不仅孝顺父亲,还是国家的栋梁。」他伸手拉过太子,对他道:「你还记得你们小的时候,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你早早没了娘亲,他的母亲就像你的母亲一样,给你们缝衣衲被,照顾饮食,就算后来你们各自出宫立府,她准备年节用品赐下时,也是同样的一式两份,派人送到你们府上,从没有半点分别。」太子心中感动,眼眶微红,皇后娘娘宅心仁厚,确实一直待他不薄,而他对这个弟弟,也向来与别的兄弟不同,只是大家年纪越长,各自有事要忙,来往便少了下来。更因近年来的储位之争,再不像小时候那样亲近,偶尔思及,也自惆怅。

皇帝扶起成王,把他的手交到太子手里,对他道:「你忘了吗,从小你最尊敬、最喜欢的兄长,是谁?你五六岁的时候,天天都要跟他一床睡,一桌食,用他写的字做字帖,用他给你做的弹弓打麻雀。

你调皮打坏了我的端砚,你母亲要罚你,你藏在他的床底下不出来,还是他悄悄用我赐给他的一方相同的端砚放回我的书房,好让你躲过惩罚,当时你说什么来着?」成王怔怔地望着跟兄长握在一起的手,低声道:「我说,我最喜欢的哥哥就是太子哥哥,我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太子的一滴眼泪掉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多少年了,兄弟俩没有这样亲近、没有说起这样的话题了,为什么呢?是什么使他们越来越疏远,几乎成为敌人了呢?其实他们是兄弟啊,棒打不分的亲兄弟,断了骨头连着筋。

皇帝语重心长地道:「这天下,是咱们家的天下,是你们兄弟的天下,如果你们兄弟同心同德,共同治理,定会创造一个承平盛世,那我九泉之下,才能闭得上眼啊。」兄弟俩齐声道:「父皇!」皇帝掉下泪来,又道:「如果你们两个因为继位的问题争斗不只,闹到一死一伤,那叫为父死后怎么安心?叫天下又怎么寒心?亲者痛仇者快,你们的生死。皇家的声誉,倒会叫谁看了热闹!?」太子与成王都心情复杂,彼此看了又看,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亲情,这天下最重要的情义,怎么原来竟被刻意淡漠了呢?生在皇家,享尽荣华,风光富贵,却也有常人难以体会的辛酸,特别是兄弟成年之后各自立府,再不像寻常百姓家的兄弟那样,常来常往,关系亲密,再因为各自手下的臣子谋士多方劝导,为了皇位勾心斗角,慢慢的,兄弟之情都淹没在了似水流年之中,一年淡过一年,终于形同陌路。

今晚皇帝的话打破了兄弟间的隔阂,沉寂的情感被再次挑起,太子与成王四手相握,感觉到对方真实的温度,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皇帝欣慰地看着他们,微笑道:「看到你们兄弟和好,老父亲可是欢天喜地,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再伤心才好。」太子和成王都信誓旦日,保证再不为皇位勾心斗角,无论父亲选谁继位,另一个一定尽心竭力地辅佐,共创天下太平。

皇帝满意地点头,又道:「正好。朕寻遍天下,找到一位活神仙,他洞察天机,最擅决断,今天咱们就请他来为天下做个抉择,看看朕应该把皇位传给你们之中的哪一个。」太子与成王相视一眼,都没有异议,皇帝招了招手,远远伺候的宫人立即近前听命,皇帝命他们燃起檀香,并张起一幅洁白的绢帛,足有一丈见方。

父子三人对天跪拜,皇帝喃喃祝祷,将一张画了符的黄绫在香炉中烧化,轻烟袅袅,随风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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