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依雯在初中时便觉得程逢宇似乎有一双能看透人内心想法的眼睛，不论她想什么，他都能一眼看穿，然后再在合适的时候轻飘飘地提出来。

她不知道，这只是因为程逢宇喜欢观察她而已。在学校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观察她，偷偷用目光注视着她的表情，再在脑中推测她的所思所想。

“额……有。”佟依雯点头，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

“进来吧。”程逢宇往房间里退了一步，对她敞开门，房间还没开灯，里面黑黢黢一片。

佟依雯回过神，问：“你还醉吗？不然下次……”

“没醉，很清醒。”程逢宇突然这么说。

“好。”佟依雯小声说。

她率先走进去，程逢宇在她身后关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灯突然亮起来。

她扭头一看，是程逢宇开的灯，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房间里的灯是暖光灯，打在他微醺的脸上，将他原本凌厉的气质柔化，她竟也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类似于柔软的东西。

两人坐在沙发上，程逢宇靠在沙发边，一手撑着头，头发垂在眼前，将他的眼神遮得影绰。

佟依雯坐在他的右边，手指扣着沙发的边缘，脸上是尴尬的神色，抵不过他的眼神，她低下头，磨磨蹭蹭地准备开口的时候，听见程逢宇说话。

他说：“想问林岸佑？”

佟依雯倏然抬头，惊讶地看他，仿佛在问他怎么知道。

程逢宇在她的注视下，轻勾唇角，似乎有些疲倦，声音是醉酒后独有的嘶哑，“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这个老同学叙旧。”

是实实在在伤心的指责，可他此刻笑着，气息朦胧，让人只感觉他在说些玩笑话。

可佟依雯还是着着实实地慌了一下，着急道：“当然要……叙旧，只是……”她嘴笨，心思也不是很通透，看不清他到底是生气了还是只是在说笑，支支吾吾半天竟也说不出个完整的句子。

程逢宇看着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嘴角的笑却越来越冷，缓缓地扭了扭头，他说：“没事，问吧。”

不等她说话，程逢宇又开口：“你喜欢他。”

佟依雯心脏一跳，似是没想到自己藏了这么久的秘密便被一个人轻飘飘地点破。可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她竟奇怪地不想否认或者狡辩，沉默了一会儿，她慢慢地点头。

“想知道什么？”程逢宇还是在笑，眼底却一片冰凉。

“他在大学……怎么样？”佟依雯打算旁敲侧击，可她忘了对面坐着的是程逢宇，能够一眼就看出她想法的程逢宇。

“他有女朋友，大一谈的，很恩爱。”

说这句话时，程逢宇好像很清醒，语气平淡，语速也不快。

佟依雯的眸子闪了闪，心脏也像是被人剜了一刀，剧痛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