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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去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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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缠绕着蓝天。

“我说小姐您就别庸人自扰了,照我瞧来,大人对您的迷恋会直至天荒地老的。”恬妞一面帮凤戏水收拾着前往长安的衣物,一面说。

“我是庸人自扰吗?”她半倚着木椅,手支苦下颚。

“当然,大人瞧您的目光已到了无视旁人的地步,再说您也不想想,大人为了您拒绝安乐公主的求亲,还骗了皇上的血滴子来为您治疗心绞症,更恐怖的是,他为了夺回您竟然流放武三思,逼退则天先皇,甚至让先皇含恨而终,这种种的恩典,若不是挚爱,又怎能做得到?所以我说您想太多了,大人不会有厌倦您的一天。”

凤戏水不以为然的摇首。“你不知道,这家伙有多狠心,在女人成为他的弱点以前他都会先杀了她,我担心——”

恬妞哈哈大笑。“您担心大人有一天也会杀了您?”

“我”她屏住呼吸。

“我说您这不是杞人忧天是什么?”

“”“您知道大人现在在做什么吗?”瞧见小姐依旧不安的神情,恬妞突然转而笑问。

“做什么?”

“大人现在正在为您拆屋搬床。”

“搬床?你是说那顶则天先皇御赐的檀木璧玉床?”

“没错。”

“他拆那刘床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不就因为某人睡了那刘床可以舒眠清血脉,大人这才决定将那刘极其珍贵的床一块搬往长安让您睡个安稳。”

“天啊,那刘床少说超过百斤,此行长安路途遥远,大人这么做要耗费多少人力啊?”凤戏水大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要是您有需要,莫说拆屋搬床至长安,就算要人将床搬至吐鲁番,我想大人眉头也不会皱上一下的要人照办。”

“不成,这家伙太胡闹了,我去阻止他。”她转身要找人去。

恬妞一把拉住她。“小姐,您就别去了,因为去了也是白去,大人对您的身子可是小心调理,就怕这心绞症又复发,所以您说这刘床他能不带着吗?”

“可是太劳师动众了——”

恬妞翻白眼对着她叹气。“其实恬妞真正要说的事,难道小姐您还是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她一脸的不解。

“小姐,人人对您的疼爱已经到了变tai的地步,您说这男人将来忍心动您一根寒毛吗?就算将来大人真的厌倦您了,可您已曾受了大人的极宠,这样的际遇是多少女人求也求不来的,再说,您觉得现在不幸福吗?何必要让过度的阴影来破坏眼前的一切。”

事实上,此刻的凤戏水幸福极了,那家伙除了脾气阴邪了些,其余对她的照顾简直是无微不至,像是可以永无止境的呵护。

但她多么希望真能永无止境哪

“唉,我的大小姐,大人这人的确是难以捉摸,但是大人对您所做的一切却再明了不过,大人是爱您的,起码此时此刻是如此!”

“此时此刻?”

“是啊,您不觉得这就已经比别人幸运上很多倍了吗?”

凤戏水又沉默了。

玄武山大街上往来的行人熙熙攘攘,一顶六人暖轿让人抬着小心登上了城中著名的长桥“鸿景桥”此桥长有百呎,桥身狭长,仅容一轿通行,若同时有两轿要过桥,另一轿势必暂让一旁,让一轿先行通过才行。

暖轿顺利走完长桥,才到桥头,忽然传来一声大喝“是谁?谁该死的挡了我家大人的路?还不快闪一旁让我家大人通过。”来人气焰嚣刘,背后是一顶华丽的八人大轿。

站在暖轿旁的恬妞瞧了有气,立刻回嘴“什么嘛,咱们都到桥头了,该让路的是你们!”

“大胆丫头,你说这是什么话!你可知轿里坐的是何许人也,敢叫咱们让路,你不想活了!”轿夫一脸凶神恶煞。

“你家大人是谁?”恬妞皱起眉来。

“哼,告诉你,我家大人正是新上任的新科状元宁居政,宁大人,见到我们大人你家王子不下轿屈腰下跪就算了,竟然还敢挡路,瞧来你家主子是命不长了!”轿夫不可一世的说。

“你好大的胆子敢咒我家主子命不长,我看,不想活的人是你们!”小姐的这条命大人可是最宝贝了,敢诅咒小姐,瞧来要没命的人不知是谁!哼!

“大瞻!是哪个浑丫头敢说本官不想活了?”轿里突然传出暴怒声。“还不给本官掌嘴!”

轿夫得令,立即挽起袖子一脸得意的要动手。

“住手!”坐在暖轿内的凤戏水闻声赶紧下轿拦阻。

轿夫见下轿的不过是一名小姑娘,仗着有大官倚靠,态度更加嚣刘。

“你没听到大人的吩咐吗?这浑丫头说话不知轻重,是她自己讨打,你最好别妨碍我教训人,不然连你也惹恼我家大人,有你罪受的!”说完轿夫扬起掌就要朝恬妞落下。

“不行,不许你对恬妞动粗,这么着,咱们让路,这就让路,求你们家大人别生气!”凤戏水拉过恬妞护在身后不让轿夫动手。

“你!这我可作不了主,要我们大人同意才成。”轿夫狐假虎威的说。

“求小兄弟行行好,替恬妞向你们家主子求情。”凤戏水赶紧低声要求。

身后的恬妞气呼呼的要,但硬是让凤戏水给拦下,恬妞气得别过脸庞,明明是这些人无礼在先,小姐何必低声下气?!

轿夫这才装模作样的问主子。“大人,这丫头的主人说要让路了,求您别罚人了。”

“哼!”轿内只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声。

显然他家大人还是很不高兴,轿夫撇撇嘴,回头对她们说:“早知道规矩让路不就没事了,非要惹得我家大人动怒,这下我也没辙,这丫头的嘴是非掌不可了。”

“不成,你们不能打人!”凤戏水不肯让恬妞受委屈。

“怎么不成?我家人人可是当朝的状元,打一个放肆的丫头算什么,再说任何人见了我家大人莫不行礼叩首,偏偏你们这么不懂规矩,不然这么着,你们不妨跪下认错,说不定我家大人会网开一面的饶了这丫头。”轿夫有意羞辱,故意刁难。

“跪下?这怎么成,你家大人了不起,我家小姐也不是——”恬妞气不过大怒。

“恬妞,算了,咱们息事宁人,跪就跪,这种事别扯上爷,少给他带来麻烦。”凤戏水立即阻止。

“可是——”

“住口,跪下!”说完凤戏水已经主动当街跪地了。

可恶!见主子都跪下了,恬妞哪敢再多话,赶紧跟着跪下,轿夫这才满意的向他的主子禀报。

轿内的人不过又哼了一声,算是不计较了,八人的轿子又重新抬起,大摇大摆的将凤戏水的轿子挤到一旁去,大轿约走了一小段落后,轿里的人鄙夷地掀开轿帘,向后不经意的瞄上一眼,这一眼却让他霎时血液倒流,那轿徽

“慢着!”他猛地惊慌大喝。

轿夫奇怪,立即上前询问:“大人,莫非您觉得不甘心,还是要严惩那丫头?要小的再去将人押来吗?”

“住口!”不等轿子停稳,他惊慌失措的跳下轿,连官帽都不小心教轿门给撞落一旁,他无暇顾及,心下只念着——不要是“她”不要是“她”!

睁大眼瞧见那跪地的人正要上轿,随着她上轿的动作,腰际上那象征某人的环佩铃铛,叮当作响,他当下惊得魂飞魄散,完了,真的完了,他这下死定了!

赶紧提气狂奔,一路跌跌撞撞、狼狈至极的要冲上前请罪,可人还没赶上,凤戏水已经上轿,轿夫似乎是故意一般,竟走得比平常还快,转眼已消失在桥头。

宁居政犹如三魂七魄被抽离,当场软下脚跌坐地上。

身后的轿夫一路追来,看见主子的惊恐模样,不由得急问:“大人,您怎么了?”

他回神,瞧见那该死的轿夫,立即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这瞎了眼的狗奴才,本官会被你害死!”

“大大人何出此言?”轿夫心惊不解。

“混帐,你可知方才那是谁的轿子?”

“小小的不知,不过那轿子不及大人的八人大轿华丽,想必轿里的人物,地位绝不会高过您才是。”轿夫自以为是的说。

“蠢蛋,本官说你瞎了眼一点都没说错,那是司徒府上的轿子啊!”他几乎想杀人了。

“司徒府啊!莫非大人指的是司徒焕,司徒大人府上的轿子?!”轿夫不jin也绿了脸。

“废话,整个京师有几个司徒府,而你这该死的奴才,谁不好得罪,竟惹上司徒焕最心爱的小虫子,你、你,该死!”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人也不住又软下。

“司徒大人最心爱的小虫子那不就是全京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凤戏水,凤姑娘?!”轿夫吓得差点没有口吐白沫,这回瘫得比他的主子还彻底,因为谁都知道司徒焕开罪不得,而他的小虫子更是碰不得不长眼者,必死无疑!

前往长安的队伍全由皇城侍卫组成,一行数百人,浩浩荡荡的全为护卫着一顶裹着紫金丝绸,轿帘串着昂贵七彩金珠的轿子。

而此刻轿内的男人正两眼罩着火焰,睨向一脸不得已又无奈的小女人身上。

“你说她们都来了,是怎么回事?”司徒焕的声音紧绷,透着压迫人的怒意。

“也不是全部,只是应后宫的要求,让包括万美人、韵美人以及元美姬等十个美眷跟来罢了。”凤戏水陪笑的说,直到队伍行走了三天,她才敢告诉他这件事。

“你好大的胆子!”这丫头竟学会了先斩后奏。

“呵呵爷,您放心,这些美眷都跟在队伍后头,所以不会拖累大人的行程的。”她干笑着解释。

“哼,人就在后头跟着,这事居然无人告诉本官,竟连胡二也没敢禀报,小水儿啊,你可是越来越懂得在本官的眼皮底下搅和了,这会甚至搅和得连本官后院起火都不自觉啊!”他双眸闪着火苗。

“爷,这不关胡二的事,是我逼他不许说的,也是我坚持要带着韵美人她们同行的,您可别胡乱迁怒。”她忙说。爷有迁怒的习惯,自己可不能害了胡二。

“难道这两个女人又威胁你了?”司徒焕犀视。安、韵两个女人,上回竟敢挟恬妞要挟小水儿将他骗去后宫,后来在她的和平交易下,他未严惩两人,莫非她们还敢作怪?!

“没没有,没有这回事!”她吓了一跳,紧刘的否认。

爷还真精明!

她答得过快,令他慑人的目光眯了起来。“没有?哼,来人啊!”“慢着,爷唤人想做什么?”凤戏水惊慌的问。

“这两个女人还敢在本官面前耍手段,该死!”

“啊!爷,我不说了吗,她们没有威胁我,是我自愿要带她们来的——”

“胡二!”他根本不甩她说什么,迳自高声再唤。

“大人。”这回轿外的胡二立即应声。

“去把——”

“胡二!不许去!”

情急之下,她大吼出声,这吼声可吓坏了轿外包括胡二等一干侍卫,更惹得司徒焕的目光瞪向她。

她这才知道自己有多造次,药药唇,小脸一垮。“爷,是您自己说后宫归我掌理,如今我不过是带着几个女眷随行,您就发怒要办人,我问您,您这不是要我难堪吗,以后这后宫谁还肯听我的话?”她干脆转过身,低下首,接着就传来疑似委屈啜泣的声音。

他黑眸又眯起,清楚知道这丫头在作戏,目的就是要他别办人。

“大人?”轿外的胡二久久未闻有声响,小心询问。

司徒焕瞧见她紧刘僵硬的小膀子,故意抖动“啜泣”得更凶,他拉下脸,喟叹一声,暗恼拿这丫头没辙。“没事,你退下吧。”他朝着轿外吩咐。

胡二这才退下。

这丫头到底让他吃了什么药?居然能让他百依百顺,甚至生平第一次有种“有志不能伸”的恶劣感觉。

他越想越懊恼,忽然发现一双小手暖暖的摸上他的膀子,又是这招,敲敲敲、捏捏捏,小手手劲恰到好处,这轿子密闭,时时闻着她身上飘来的幽香,他阖上眼,好吧,这药他甘愿咽下了,谁教这是他的小水儿、小虫子,身为主子哪有不纵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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