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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 第1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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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晰垂目,她眼睫略有些湿,却抿着嘴不语。

而薄宁替她说完“因为你怕委屈了我。你怕委屈我,却不怕委屈自己。堂堂一介公主,宁可作妾,也不想在这时连累我。”

薄宁道“但我不怕你的连累。”

“宁晰,你嫁给我,与我回越国,日后,好好地与我做妻子吧。你要夺回楚国,我也帮你。我们是可以做夫妻的我们相识多年,我们可以成婚。”

“日后的路,有我陪着你一起走。宁晰,你不再孤独了。”

楚宁晰低着头,眼泪一滴滴地向下掉。她方才和卫士打斗时、她即将被杀时她也没有一滴眼泪,可是在这个时候,她的眼泪断了线,又串成线,向下滴落。她心中大喜大悲,大悲大恸。她肩上的重担将她压得喘不上气,可在此时片刻间,她喘上了那口气。

她喜欢薄宁。

她真的喜欢薄宁啊

那般喜欢,大言不惭地说要嫁他。可是她都没有行动过。

巨大的欢喜和难过同时包围着楚宁晰,楚宁晰的眼泪一滴滴落。薄宁一声叹,将她抱入怀中。她紧紧抱住他的腰肢,扑在他怀中痛哭出声

薄宁,薄宁

她喜爱的薄宁,光风霁月的薄宁,和她、范翕这种人完全不同的薄宁

她哽咽连连,哭泣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但是我会做一个好妻子的,不会给你丢人的。”

薄宁柔声“别这样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宁晰。”

楚国和越国联姻,将前楚王的唯一王女嫁去了越国。

越国大司徒成亲,这位大司徒宴请宾客时,竟向远在燕国的公子翕发出了请帖。天下人议论纷纷,都觉得越国大司徒疯了他不知道他的新婚妻子,和公子翕是有仇么

而燕国王宫中,一个鬼哭狼嚎惨叫求饶的死士被打死拖下去,地上擦过很长一段血迹。

王宫空廖旷远,金殿古朴,新封的燕王正百无聊赖地盘算着接下来杀哪个人,怎么搞齐国。燕国和齐国挨得这么近,真是方便他搞事。何况还有九夷在北,范翕盘算着怎么把祸水引去齐国。

范翕玄袍长旒,身体颀长地窝在高座上。他一条长腿搭在小几上,手扣着案面,姿态十足闲适而霸气。他身上流露着上位者骨子里的冷漠疏离,目光冰冷地审视四周,控制欲十足。他越来越像一个王,越来越手段狠辣、肆无忌惮。

但又因面容秀丽如山水,范翕盘算如何杀人时,便透出许多病态虚弱来。

吕归进来,将越国和吴国联姻的事告知。

范翕睁开了眼。

他那肆无忌惮的气质在瞬间发生改变,一下子空灵而柔和。范翕问“邀请我去参加婚宴那岂不是说我能顺道见到玉儿”

他突得站起,擦了擦手上的血,在吕归目瞪口呆的目光下,他身上那股病态阴沉气势彻底不存在了。

公子翕振了振衣袍,羞涩问“我是不是该备些礼物”

吕归木着脸“给新婚夫妻”

范翕责怪地看他一眼“是给我的玉儿。”

他顿一下“顺便给新婚夫妻也备份礼物。”

第129章

薄岚是薄家女郎,家中排行十三, 今年十六, 原本已经定亲, 但夫家出了事,致使她至今仍待嫁闺中。

昔日玉纤阿在薄家做侍女时, 正是服侍的薄岚。

如今家中十一郎薄宁做了家主, 对薄岚来说可有可无。薄岚正是悲春伤秋、吟诗作画, 只烦恼自己何时才能遇上如意郎君。

她是薄家这一辈中, 除了薄宁外,唯二还没嫁人的。

如何不愁

而今薄家家主薄宁要成亲, 娶的是楚国先王留下的唯一王女。正在家中伤感抚琴的薄岚一听, 勃然色变, 满面惊恐“不是传说,那个楚国王女特别凶, 特别厉害, 特别能打么兄长疯了, 怎么要这样的女人进薄家门做主母”

薄宁之前就有联姻的想法, 还为此去过楚国一趟, 不过对方并不是楚宁晰。只是可惜经过玉纤阿搅和,之后又有楚宁晰出手,那次去楚国的联姻结果不了了之谁想到有朝一日,楚宁晰竟要嫁薄宁

薄宁和楚宁晰是多年好友不假, 但薄十一郎从未表示过喜欢楚宁晰啊。况且楚宁晰这样的女人做主母, 会将她们磋磨得不成人样吧

何况十一郎成亲了, 那薄家不就是只剩她这个女郎还没嫁出去么

听闻楚宁晰的大名,薄家几乎齐齐反对。不说楚宁晰恶名在外,就说楚宁晰这个前王女的身份,薄家为何要惹麻烦上身就算薄家要和楚国联姻,娶现在楚国随便一个公主,都比娶薄宁好吧

所有人摇头叹息。

但是家主是薄宁,众人反对无效后,只能抑郁看着楚宁晰即将进他们的家门。其中薄岚想到楚宁晰的凶名,更觉惶惑,连觉都不能好好睡。侍女们见她日渐憔悴,便安抚她女郎不必着急,女郎嫁了人就不必受主母折磨了。

楚宁晰即将入薄家家门,楚王在此显得格外厚道,为这位先王女备了丰厚的嫁妆。薄家以礼相还,投桃报李,让楚国放下了楚宁晰这块心病。如此又过了一月有余,时到七月,薄家府邸门庭若市,每日往来客人络绎不绝,都是为了越国大司徒的婚事而来道喜送礼。

薄岚见家中布置日日庄重起来,可见婚期已至。薄岚踟蹰一二后,便决定纡尊降贵,去和自己那个出事了的未婚夫家中谈一谈。她戴上幕离出了家门,登车出巷。但才登车稍微坐稳,就得侍女消息,说有客人备了极重的礼来登门,请女郎的车让一让。

薄岚纤细柔弱的神经一震,目中已泪莹莹,觉得连出个家门都有人欺负她。

她心中不甘,雾眼濛濛地下车,她让自己鼓起勇气去和人理论。然下了车,一抬眼看到对面车中下来的郎君,薄岚张口,却看痴了。

那郎君着一身黑色禅衣,宽衣博袖。他缓缓抬目向薄岚的方向看来一眼,郎君面孔不染尘埃,鼻梁高挺,眸子清幽若潭。这一眼望来,只让人觉得簌簌雪花,迎着月光悠然飘落。

他隽逸流离,气质却带份漫不经心的冷。

然薄岚已经看得脸红这是她见过最为好看的郎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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