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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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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礼低着眼,走向自己卫士的方向。他余光看到什么,打一个顿,他猛地回头,果然,这次他看得分明,在公子翕走出赛场后,公子翕的卫士们包围的方向,一个纤柔婀娜的女郎正与公子翕的人一同焦急地等着范翕下场。

那是玉纤阿。

奚礼目色一暗,沉默下去。今日比武之事,范翕当时之狠……莫非和玉女有关?

玉女和范翕……果然情投意合么?

范翕下了场,泉安迎上时,玉纤阿竟然不顾她平日的顾忌,浑不怕被人发现她与公子翕私通一般,也与泉安一道等着范翕。范翕看到女郎忧心的美丽面容,想到了泉安告诉自己的玉女的谎言,再想到自己所见到的玉女和奚礼执手相望的深情场景……范翕一顿,面色如常地走向前。

泉安担心地看了一眼浑然不知的玉纤阿。

玉纤阿走向公子翕,范翕向她看来,她面红一下,伸手递过帕子让他插手。范翕盯她一刻后,缓缓抬臂接过她递来的尚热着的帕子。心中想到她连帕子的温度都掌握得正好,心机何等深啊。

他竟被她哄骗得团团转!

想来肉眼所见的,不止如此!

玉纤阿柔声:“公子可有受伤?”

范翕停顿一下,还是选择柔声回答:“不曾。”

而他的这个温柔态度,让知情的泉安打了个哆嗦。

玉纤阿看他用帕子擦过手,将帕子扔给后方仆从后大步便走,没有多与她说话的意思。玉纤阿咬一下唇,追他一步,伸手扯住他衣袖。范翕回头看她,玉纤阿低声:“公子,我今夜……去寻你吧?”

范翕道:“不必。”

说完,他觉得自己大概语气太冷硬。范翕又放柔了声音,忍着心中的极厌之情,伸手握住玉纤阿的手,低柔道:“你放心,你我之情,我不会疑你的。”

玉纤阿略微放下了心,抬眼对他一笑。

范翕回她一笑,才转身拂袖而走。前一刻,范翕脸上还挂着温柔怜爱的笑容,下一刻,他转身抬步向外走,如同变脸一般,脸上的笑容骤然全部消失。他眼冷了下去,唇抿着,一丝笑也没有。黑沉沉的眼盯着前方,那片刻时间,范翕面无表情,很有几分阴冷扭曲感。

泉安心想完了。

公子这前后变脸的态度,和他之前在洛地时面对那位未婚妻是一模一样的。人前有多温和,人后就立马翻脸,一点都不想让对方碰一下。公子翕之前多喜爱玉纤阿啊,难道从此以后,在公子这里,玉女的地位,会变得和洛地那位女郎一模一样么?

不,玉女远比那位女郎惨。

公子动不了那位女郎,但公子可以对玉女为所欲为。

——

狩猎比试一共三日,范翕只在第一日露过面,之后便以身体抱恙为由,不再露面。奚礼原本想找玉纤阿说清楚两人的事,但谁知道范翕那样认真,人都病了,范翕还非要把奚礼拉到自己的帐中讨论政事,根本不给奚礼和玉纤阿见面的机会。

而三日后,回到吴宫,第一日深夜,泉安就将一位老翁带入了宫中。据说正是这位老翁收养了玉纤阿,泉安将人带入宫中听范翕问话。老翁战战兢兢,不知自己为何会被带到这里。被人问起“玉纤阿”,老翁连声为那女郎说好话,说那女郎是为了不连累自己,才入的吴宫……

范翕冷笑:“听着她倒是可怜,好似出于善心才做的这些。”

老翁:“不知这位郎君……”

范翕拂袖,让此翁退下。宫殿中只亮了身后一盏灯,范翕手拂额,静静坐在殿中。泉安以为公子回屋舍休憩了,他回来收拾茶具时,被黑暗角落中静坐得如鬼魂般的公子吓了一跳。泉安:“公子……你也不必这样吧?”

真的,这太吓人了。

漆黑宫殿中,白衣郎君独坐,一身清霜傲雪。范翕抬目,幽幽道:“成渝呢?成渝怎么不劝我杀了玉女了呢?”

在宫殿外候着的成渝:……因为他不太敢劝啊。

公子翕本性暴露,阴鸷古怪,成渝也不敢和这样的公子多说话……谁知道范翕这个时候会发什么疯呢?

范翕只冷笑:“我倒要看看她还骗了我多少东西。”

范翕当夜直接不等玉纤阿的暗号,闯入了九公主的宫闱中。幸而郎中令现今躲着公主,不敢来公主这边,才给了范翕方便。范翕直奔玉纤阿的屋舍,他跳窗而入。进入屋舍中,连灯火也不用,就着清凉月光,端详这简陋屋中的布置。

他入了内室,掀开帷帐,看到玉纤阿闭着目沉睡,长发披散。她在睡梦中,眉目如画,美得一如往昔,但此时在范翕眼中,充满了恶心感。

范翕袖中手颤一下,几次抬起想掐死她。但他不甘心,他使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杀了她的冲动,将帷帐合上了。范翕漫步在她屋中,在她屋中寻找她欺骗自己的痕迹。范翕以前尊重她,从不曾乱翻她的地盘,现在却不一样了。

他打开匣子、柜子、妆奁,他将她的衣物扯出来,看她扔在案头的竹简。他将这间屋子翻来覆去,越找越心寒,越找越气得浑身发抖,想重回内室掐死她……因他在她的这间屋中,寻不到一丁半点他和她私通的痕迹!

他送给她的那些字画,那些灯,那些泥人玩偶……一丁点儿都不见。

他最后站在她屋舍正中盯着那火炉,盯了许久。昔日他奇怪已经春日了,她屋中为何还有火炉,她说是自己怕冷。但是现在,现在……他全明白了。

范翕气得脸色苍白,眼中泪意滚滚,胸中气血翻涌——他甩袖离开她的屋舍,只觉得这间没有自己痕迹的屋子,他一时一刻都待不下去。

——

范翕独自行在夜中,满心凄凉与愤怒交织。

想到她往日的笑容,想到她跪在自己面前与自己说话,想到他求她跟他走……他发着抖,觉得自己这样丢脸!这样丢脸!

他竟然求她!

竟然求这种女人!

她是否每一次面对他时,都在心里嘲笑他的自不量力,嘲笑他对她的爱慕。她被他亲吻时,心里是不是在想他可真是个傻子,被她玩弄于掌骨间,全然无知。当她准备献身时,他出于珍重她竟然拒绝,她心里、她心里……笑破大牙了吧!

范翕厉声:“玉纤阿!玉纤阿……你竟这样辱我!”

泉安在后小步跟随,不敢和这样的范翕说话。

——

范翕却仍嫌自己受的刺激不够一样。他非要弄清楚那个小女子到底骗了他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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