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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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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再看不出哪里还有纰漏时,她才端着纱布剪刀重新回了屋舍。范翕本垂坐于榻上出神,见她关门进来,他似受了一惊,仓皇看她一眼,目有赧色。玉纤阿疑惑坐下,说:“妾身为公子打理伤口吧。”

范翕轻声:“这样不妥吧?”

玉纤阿怔了一下:“有何不妥?”

范翕半天未吭气,玉纤阿满头雾水。她素来心机过敏,却实在想不通他在迟疑什么。莫非是仍不信自己?这样出身的公子,都对人有警惕心。

玉纤阿寻思着如何让他信自己,见他低着头,迟疑又迟疑后,抬头微妙而怅然地望她一眼。紧接着,范翕修长的手落在了领口,稍微向下一扯,他的上袍衣带扯开,靠近玉纤阿的大半个肩露了出来。他面容微红,默默望着她。

心照不宣,示意她处理伤势。

玉纤阿拿着剪刀的手一抖:“……”

看到他露出的肩,她面颊一下子热了起来。

她只是让他挽袖,他为何脱衣啊!

范翕一边不好意思地偷看她,一边看她面一点点泛红,心里忍俊不禁。他磨蹭地靠近她,手挨近她臂肘,见玉纤阿尴尬地稍微后退一分。范翕便不动了,垂着眼,眼睫纤长。他委屈解释:“伤口离肩近。”

玉纤阿:“……嗯。”

她看到了。

不光看到了狰狞的还在渗血的伤势,也看到他的肩头、锁骨、颈间胸前大片雪白肌肤。泛着玉一样的光,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玉纤阿咬牙,沉默着身子倾前,为他处理伤势。她并不知范翕臂上的伤还有毒,便只是用寻常包扎的方式。范翕也不提醒她,他本就不打算让她知道。但是毒对身体的侵害无法制止,范翕拼着内力强行逆停,面上渗汗,便拿玉纤阿来消遣,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范翕低声:“……好看么?”

玉纤阿低声:“蛮可怕的。”

范翕顿一下:“我是说我的身体。”

玉纤阿手下再次一颤,仰头,与他落下的眸子对视。

说实话,她长这么大,从来只见她自己诱人,从未有郎君以美色诱她……喜爱她的郎君,大都强取豪夺,视她为自己的所有物,哪需要以色相诱呢。男子大都觉得只要武力高,女子便会屈服。

而范翕……

当真温柔啊。

玉纤阿红了腮畔,她嗔恼地瞪了他一眼,便偏过脸,不再看他。范翕心中一动,将她那又嗔又羞的眼波在心中品呷片刻,只觉心神不守,肠子都要软倒在她那一眼中了。他侧脸,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沉寂中,二人都不说话,屋内便觉得越来越热。气氛古怪,闻得对方的呼吸声若有若无在鼻端,谁的身上都出了点汗。玉纤阿有些不知所措,便与他闲聊:“公子,我听吴宫旧人说,公子母亲被囚于丹凤台,是真的么?”

心想,是真的话,我就放弃没有前途的人另择高枝了……

范翕愣了一下,目底有阴鸷色浮动,面上他却温温道:“是。母亲被囚于丹凤台,永生不可出丹凤台。这样的公子,你是第一次见到吧?”

玉纤阿抬头,静静仰望他。

他带着笑:“我幼年时还见过母亲,后来只偶尔才被允许见她一眼。周王宫可比吴宫大得多呀,我没有母族相护,实在是……幸好太子殿下爱怜我,一直带着我,教我诗文骑射,教我君子处事之道。太子殿下是我最敬爱的兄长,他对我的再造之恩,我永世感激不忘。”

玉纤阿轻声:“太子殿下当真是好人。多亏他,周王朝才多了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

范翕反问:“你觉得我温润如玉?”

他淡淡笑:“世人都这样说。君子之风,唯有如玉。温和良善,不争不抢。然我为了维护这点表象,分外辛苦。我待人其实不热情,却只能热情。我不喜很多人,但只能装出喜爱他们。而我真喜欢一个人,反而会考虑值不值。为了得到想要的一件东西,我可以忍受多年漫长的等待和加诸我身的耻辱……世间无人真心爱我。我从来就不是什么温润如玉的公子。”

“你若那般要求我,日后会后悔的。”

玉纤阿望着他。

看着他黑暗中高贵自嘲的面容。

她忽而伸手,搭在他垂于膝上的手。

范翕看来。

玉纤阿柔声:“公子,你是温润如玉。”

范翕皱眉,心生厌。

却听她说:“只是你非暖玉,而是冷玉。”

玉纤阿低了头,轻声:“公子,纤阿不爱暖玉,只爱冷玉。”

她的手,一下子被握紧。

那温度烫得,足以灼伤她。

却突然间,门外“笃笃”声响起。范翕身体紧绷恐是武力值极高的郎中令吕归寻来,玉纤阿怕是同屋宫女回来。慌张之时,听门外男声沉沉:“玉女,开门。”

玉纤阿心里一惊,听出了这人的声音。

同时,握着她手的范翕脸色猛地寒下,瞬间看向她,眼神诡异。

玉纤阿硬着头皮,将戏往下唱:“郎君是何人?我不认得郎君。”

范翕心想:这句话是不是太耳熟了……她也对自己这么说过啊。

门外人顿一顿:“你听不出孤的声音?孤乃,奚礼。”

第15章

夜静人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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