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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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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来人挑开锁链,慢慢走近,看着匕首靠近自己鼻尖,然后上挑,落在自己眼皮上。

咕咚

闵真咽下口水,他瞪直眼,颤抖的动作都不敢放大,他怕他控制不好,那刀刃会划破眼球!

魔教渔阳郡分舵主闵真?清凌凌的声音从斗笠下传来。

闵真眨了下眼,有汗液顺势落尽他干涩的眼球,刺激的感觉带着成串的泪珠流出。

哼。斗笠下的人冷笑一声,匕首朝下。

布条缓缓落下。

闵真大口呼吸。

是!我是!闵真颤声道,阁下是嗯!

匕首突如其来,又落在他嘴前。

我不问不问闵真连忙抿住嘴。

雪白手指紧紧握着黑色匕首,像终年不化的岩石上落下一层雪。粉衣人一动不动,轻声问:你来白鹿县所谓何事?

闵真面上刚刚露出犹豫,那匕首又往前一片,贴上他的唇,恶臭中,他闻到一股腥气,混在难以形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味中。

闵真身上顿时冒出一层鸡皮疙瘩,他牙微颤,道:施娘娘派我来,来拦王天机。

施施?

是。

王天机是谁?

小红炉庄庄主的老丈人。

为何拦他?

黑色匕首捅破旁边那人心脏,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见了阎王。

寂静的牢内空气仿佛凝固的粥,裹住众人。

虽然不知斗笠下何人,但闵真知道,他那双尖锐可怕的目光正对着自己。

冷汗沾湿衣服,他声音更加颤抖:听,听说王,王天机身上,有清月,清月宝藏的藏宝图!

粉衣人一动不动,半晌后站直身体,似乎是相信他的回答。

闵真僵直的身体缓缓放松。

最后一问。粉衣人淡声道。

闵真连忙坐直。

你背叛了教主?

闵真猛然抬头,我一直追随魔教,追随十

他话一滞,突然明白过来,你是重霄教主的人?

青色匕首没入闵真胸膛,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粉衣人,临死前喃喃:为,为什么

我明明都告诉你了。

粉衣人抽回匕首,白纱下面容模糊。

叛教者,死。

白鹿县歌舞不停,美味佳肴一盘盘端上桌,捧到恩人面前。

越恒哈哈大笑,顺便挡住他们敬酒的手,喝不得哟,要出事得!

怎么喝不得,喝!喝!

喝!

一墙之隔,粉衣人坐在阴影中,摘下斗笠。

面无表情的脸上泪痕格外明显。

他一脸冷漠,随手丢下染血的匕首,顶着泪珠从怀里掏出帕子,揭开。

坚硬的半个馍上面印着一排清晰的牙印。

风悠悠顺墙飘过,在空气中打个饱嗝,带着饭香菜香以及浓郁的肉香,慷慨大方地送给阴影中的人。

粉衣人身体仿佛变成这半块馒头,坚硬,坚硬,坚硬。

大颗大颗的水滴落在衣服上,跟前夜那片蔷薇花偎依,暖暖饭香中,粉衣人握着半块馍,低头埋在胳膊中。

他委屈极了。

第20章 不给看

白鹿县县老爷被关进牢里,他的爪牙抓的抓跑得跑,众人听说那个常年颐指气使,仗着自己会点功夫横罢县中的县太爷夫人不见时,群情激愤,当下兵分两路,一路人拿着冤状要去州中告官,另一路人几人一组,顺着县衙往外寻去。

不过这些都与越恒无关,他被白鹿县人热情的围在院子里吃白鹿宴。

白鹿宴虽有白鹿二字,但端上的菜肴跟白鹿二字着实毫无关系,只有一道白切鸡沾个同姓。

连吃两顿好吃的,越恒的心情十分愉悦。吃饱喝足后,他抱着酒葫芦靠在花园假山旁,左瞧右望,见四下无人,连忙拔下壶嘴把糙的咽不下去的酒水偷摸倒掉。

这酒难顶,他睡了一晚上到现在打嗝都带那股辣气,他越从心可受不得这个罪!

他揪着葫芦底,拍拍,确定倒干净后才满意地拎起来。越恒抬头,正好瞧见两位少女从假山后的廊内走过。

那两位少女正好看到越恒,脸上露出拘谨笑容。

姑娘,请问可不可以给我一些酒水?越恒捏捏脖子,笑道,如果可以,请再跟我一个水囊和些许干粮,我带着上路。

啊,少侠要走了吗?少女脸上惊讶道。

越恒点点头,我跟朋友走散了,要去寻他。

这样呀。

秋日阳光温暖干燥,照得人上下热乎乎。屋顶上,睡着一只橘猫,屋檐下,越恒蹲在县衙厨房门槛上,嘴里叼着根草,托着下巴看屋内。

站在桌前手持酒提子,小心翼翼往他酒葫芦里灌酒的两位年轻女子面红耳赤,尤其打酒那位,被人盯得手抖,心里浮想联翩。

越恒突然站起来,直直朝她走去。

女子的手更抖,酒提子里的酒水洒出大半。

越恒大步流星,走到她身旁。

女子鼻尖刚嗅到一抹浅淡的酒香,比桌前放着的这坛好闻甚多,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食指中指捏在竹制酒提子下方。

我来吧。越恒对他一笑。

少女心怦怦跳,身后的另一名少女疯狂戳她腰际。

日光透过窗纱,给面前人打上一抹柔光,青年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一双杏眸比秋日阳光还要灿烂,他对谁一笑,心都要化成蜜。

少女掐着指尖,看着身上就像涂着蜂蜜的男人,张张嘴,我,我来就行。

不,我来。越恒以不容拒绝的口气道。

少女觉得自己的衣服快被同伴戳烂了。她回过头,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含羞,又有些激动。

这人什么意思嘛

她们站在越恒身侧,余光看到他举起酒坛子,对着酒葫芦倒下去。

哗啦啦

还有某人自言自语,你们那么打,装到什么时候。

两位少女的笑僵在脸上,眼里划出一抹尴尬,随即变作咬牙切齿。

等越恒快乐地捧着酒葫芦出门后,两位少女冷哼一声。

木头!

不解风情!

这么呆,找得到媳妇吗?

刚刚跳过小腿高门槛的越恒突然立定,抱紧酒葫芦,一手按在门口柱子上。

他忽而皱眉,抬眸。

阿秋!

越恒打了个大喷嚏。

准是师父想我了。越恒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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